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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拘谨的纵欲者的炼咖啡术

像一个拘谨的纵欲者,我每天都要喝三杯咖啡。虽然是难以割舍的口腹之欲,但其实更像生命一个华丽而感伤的隐喻。 第一次听到咖啡,是从乡下搬到城市,小学二年级的一堂画图课上。 我想向隔壁同学借一支“牛粪色”的蜡笔,而被他皱眉指正:“什么牛粪?这叫做咖啡色,真是土包子!” 在陌生而令人惶惑的都市,我羞赧地记住它怪异的发音,并悄悄将它和在乡下看惯的牛粪联想在一起。 第一次看到咖啡,是在台中自由路一家餐厅。 每次从繁华的闹区走回城市边陲的寒伧住家时,总是看到“楼上雅座,咖啡西餐”,画有三缕轻烟的杯子以及刀叉的店招。从路边抬头仰视,可以看到优雅的男女在喝着应该是咖啡的东西。我神情漠然,觉得那个世界遥远得如同冥 […]

杨启刚:咖啡情怀

“咖啡?”甜甜的微笑,她问。 “蓝山。”淡淡的微笑,我说。我喜欢产自牙买加蓝山山脉的蓝山咖啡,咖啡因含量低,口感顺滑香醇,将咖啡中独特的酸、苦、甘、醇味道完美地融合在一起,优雅的气息强烈而诱人。 咖啡店的玻璃窗好像都是咖啡味的。夏日的早上或者下午,坐在光圈偏小的阴暗面,望着窗外透过玻璃能看到的咖啡色的天空,和淡淡咖啡味道的白云——这边一块是摩卡味道的,那边一块是巴西咖啡,这边这一点小小的是一块遗漏在嘴角的方糖——那边咖啡店的格子裙姑娘是什么味道?﹖ 那些年在北京的时候,我在三里屯曾经每天喝一杯咖啡。开始喝咖啡之前,我都要先喝一口冷水,然后再喝上一口冰水,它能让咖啡的味道鲜明地浮现出来,让舌头上 […]

叶永烈:一杯咖啡映双城

来来往往于上海与台北之间,很多人问我这“双城”有什么共同之处?大处且不论,我只从小小一杯咖啡说起……    走在台北大街小巷,咖啡馆星罗棋布,满城飘香,给我留下深刻的印象。难怪人称台湾“一半是海水,一半是咖啡”。上海咖啡馆的密度虽然不及台北,但是在中国大陆所有的城市之中,咖啡馆最多的当首推上海。    一杯咖啡映双城。细细探究上海与台北的咖啡,品味到咖啡之外的历史和文化的滋味。    咖啡起源于西方。据说,在公元六世纪,埃塞俄比亚的牧羊人发现羊吃了一种从树上掉下来的红色浆果,变得很兴奋。于是他们用水煮这种红色浆果,喝了之后个个神清气爽。这红色浆果就是咖啡果。咖啡果里的种子,形状像豆子,被称为咖 […]

咖啡爱好者说:夜色中的上海咖啡馆

张爱玲的文章中经常会提到老上海的咖啡馆,充满奶油味和咖啡香的咖啡店,对她而言,都是温暖美好的记忆。 那时霓虹闪烁的霞飞路(今淮海中路。抗战胜利后一度改名为林森中路,居民仍习惯以旧名呼之)上有好几家咖啡馆,业主都是外籍人员。如国泰大戏院对面的“小男人”,以充满欧式风味的甜点而着称,女侍也很漂亮;巴黎大戏院(今淮海电影院)附近有一家“弟弟斯(DDS)”,那是我上学路上必经之地,因此记忆犹存。 有一次,大哥偕他的女友去巴黎大戏院看周璇主演的《长相思》,把我也带着。《长相思》像它的片名一样哀婉缠绵,描述了一对男女真挚感人的爱情与付出,而黑白的镜头更加容易渲染缠绵悱恻的感伤。我至今还记得演男主角的舒适, […]

马国亮:民国时候的咖啡及其刺激性

我说不喜欢咖啡,并不是说不吃之意,每个月里大概总要吃三四次。多吃不会,少少吃一点,倒也是很有趣的事。要我自已去动议弄咖啡吃,是很少有的。假如有一杯咖啡放在我面前,我却很很喜欢地把它灌到肚里。我常到一个朋友家里,承了他和他的母亲的盛情,给我弄一杯咖啡,我除了极喜欢地把它喝完之处,心里还觉得很感谢。因为除了烟、酒、茶、生果,而至于饭餐之外,还加上一杯咖啡,这确乎是很值得感谢的。 因为咖啡是能给人刺激,所以有些朋友预备晚上不睡觉时便得喝一杯浓咖啡。其实它不但质地是有刺激性,单是那字面,已经有很浓厚的刺激性了。日本的咖啡座,和上海的咖啡室,都是利用这咖啡的名字来给人刺激的。因为所谓咖啡室也者,并不是一 […]

沈西城:吃一杯咖啡

上海人管喝咖啡叫“吃咖啡”,养成此习始于七十年代留学东京,晨起上学,到车站附近吃茶店进早餐,早上有优惠,咖啡一杯,奉送多士和烚蛋乙枚,二百円即可充饥,留学生活苦,贪便宜,每早往光顾,日久跟咖啡结下不解缘。 起初喝普通咖啡,已觉甘味,某日,女侍过来攀谈,告我咖啡种类多,以“蓝山”最佳,不过价罕,千円一小杯,足抵三四杯普通咖啡,欲念顿消,穷人还是脚踏实地好。 台湾同学林原,腰缠千贯,有任侠气,一夕邀我往下北泽名店尝“蓝山”,味虽香美甘,我不喜,俗子而已,仍觉惯吃咖啡香,林原苦笑。其实我喝咖啡很笨,添糖加奶,原味尽褫,而我甘之如饴。 咖啡专门家山田,授心得云:“咖啡宜净饮,奶、糖不宜。我如言一口灌进 […]

民主湖畔的咖啡馆

重庆大学老校区的民主湖畔,不知何时新开了一家咖啡馆。安静地隐于图书馆、学术报告厅、教学楼等恢宏大气的建筑物的一隅。绿树掩映之中,万丈红尘之外,与世无争,端庄静雅。 咖啡馆不大,约三四十平米的店面,漆成深红的橡木雕花桌椅厚重古朴,天花板上的枝形吊灯简约大气,靠墙一壁书架,整齐排列着政治、哲学、经济、文化方面的经典学术读物,如亚里士多德《政治学》,福柯《词与物》,哈贝马斯的《公共领域的结构转型》等等,也有本校教授们捐赠的自己的学术著作,还有文学书籍陈列其中:米兰昆德拉《生活在别处》,村上春树《挪威的森林》等等,散发着浓浓的文化气息。 侍应生一律洁白的衬衫,头发修剪得整洁清爽,脸上的笑容如晨露一样干 […]

心灵捕手、咖啡和娱乐:咖啡馆在布拉格的多重角色

一八八一年,巴黎“黑猫夜总会”(La Chet Noir)在蒙马特小丘上开张,灯火辉煌。 过着波西米亚夜生活的“黑猫”桀傲不驯,在此川流不息的艺文创作者包括年轻而尚未成名的毕卡索、忧郁而右耳仍健在的梵谷,薄绿色的苦艾酒热吻创作者的血管,舞台表演与美学的议论炽烈,召唤众人的缪斯女神,新的艺术流派遂在黑猫眼底风生水起,如花粉传播般飘散在欧洲大陆。 无独有偶,从十九世纪末一直到一九四八年共产党接管布拉格之前,当地咖啡馆扮演的角色相当类似于巴黎左岸的“黑猫”,具备沙龙、夜总会、艺文具乐部的多重功能,捷克知识分子与艺文人士长期在咖啡馆看戏、朗读、辩论,甚至跳舞。之后在政府思想控制最严苛的那些年,幸存的咖 […]

张承志:咖啡的香气

从1672年巴黎街头出现第一家由亚美尼亚人开办的咖啡店算起,一百年后,巴黎咖啡之昂贵,仍超乎我们的想象。 一个叫做德·桑·皮埃尔的人从印度洋上的莱尤尼温岛归来,随船带回来一箱咖啡。他把咖啡分成小包,分送各位朋友。因为卢梭说过喜欢咖啡,而且“除了咖啡没有别的奢侈”,就送给了卢梭一包。马上,卢梭的回信来了: “拜启。昨日因有客来,未能查看所赠小包中的物件。我等才认识不久,您却已以物相赠。这样,我们的交际就成了完全不合身份的来往。因为我的财力,并无与人赠答的余裕。所以,或者取回您的咖啡,或者彼此再勿谋面,请选择一途为盼。敬具。” 也就是说,一小包咖啡的高价,甚至能使敏感的卢梭与人绝交。那时的卢梭,被 […]

坐在巴黎咖啡馆里的观光客与冷雨中的行人

傍晚坐在夕阳余晖斜照的香榭丽大道旁边露天咖啡座中,看往来的行人,是一种享受;但还没有雨天坐在玻璃咖啡座里看雨中的行人来得有趣。 我几次到巴黎都碰上落雨。因我去的时候多半在早春,巴黎刚刚由寒冬中甦醒过来,地上该绿的地方都已经抽芽了,但大部分的树枝都还像掉毛的公鸡,显得秃秃的。只有沿着巴黎铁塔向两边延伸出去的公园里,可以看到早开的红得泼辣辣的大片郁金香,在向游人们强调着巴黎的春天。但一场冷雨浇下来,人们都赶忙将脖子缩进衣领里,弓着身子找临时可以避雨的地方,呆呆地等上一阵子。但也有不少巴黎人泰然自若地在雨中漫步,既不撑雨伞,也不着雨衣,好像下雨与他丝毫没有关系。这种风景,最是耐看。虽然我自己缺乏这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