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克·彭德格拉斯特:在危地马拉的玛雅印第安人

玛雅印第安人对私有财产毫无概念,他们虽然愿意共享农耕之地,但是他们并不愿意被驱逐出原居住地而搬迁。巴里奥斯政府开始通过制定法律和实施各种暴力手段将印第安人驱逐出他们的土地,并将这些土地作为首要的咖啡种…

玛雅印第安人对私有财产毫无概念,他们虽然愿意共享农耕之地,但是他们并不愿意被驱逐出原居住地而搬迁。巴里奥斯政府开始通过制定法律和实施各种暴力手段将印第安人驱逐出他们的土地,并将这些土地作为首要的咖啡种植地。巴里奥斯政府为了安抚玛雅印第安人,会分配给他们一些贫瘠的土地。

自由政府为了鼓励农业发展,规定凡是没有种植咖啡、蔗糖、可可及牧草的土地都是闲散地,并借此宣称这些土地是国有财产。1873年,危地马拉西部将近20万英亩的山麓地区被瓜分成550英亩一块,然后低价售出。任何形式的购地都剥夺了农民对土地的所有权。和巴西一样,危地马拉也试图吸引劳动力移民,但是大多以失败告终。于是政府不得不依赖印第安人在种植园劳作,但是印第安人根本没有动力来给他们干活。自由政府本打算实施“北美方案”,对“低等的”原住民实行净化政策,但是最终并没能这么做。这是因为自由政府需要这些原住民来充当奴隶进行劳作。但是玛雅印第安人本来过着自给自足的生活,所以他们大都不愿意工作,更别说这份工作也赚不到钱。

最终,自由政府通过强迫劳动和劳役偿债制度解决了这一问题。对于印第安人而言,要想摆脱奴役,不在农场工作,不去充军,不当筑路工人,唯一的办法就是逃跑。

很多印第安人都逃跑了,有些逃到了墨西哥,有些躲进了深山里。为了维持社会秩序,自由政府甚至动用了大批驻军和国民兵。杰弗瑞·佩奇(Jeffrey Paige)在《咖啡与权力》(Coffee and Power)一书中写道:“危地马拉士兵众多,像罪犯流放地一样,这些都是强制劳动力造成的后果。”因此,种植咖啡挣的钱建立了一个压抑人民的政权,印第安人对这样的政权怒火中烧。印第安人有时也会起来反抗,但最后都只会招致大规模的屠杀。于是,他们学会了用另一种方式来对抗这一体制,他们尽可能地少干活,同时从不同的农场主那里预领工资,然后逃跑。

伴随着我那如花青春的是雇主对我的剥削,如今我获得了自由,却即将在田野里慢慢死去,就像那些动物一样,又老又没用。

印第安人有时也会向当地的政治领袖求助。他们哀怨的呼吁令人心碎,即使百年之后想起来依旧让人觉得悲伤。一位印第安劳工曾经向当地政治领袖指控:“唐·曼努埃尔是我雇主的哥哥,经常无缘无故打我……还有我的妻子和孩子,最后我的妻子和孩子都死于他的虐待之下。”还有一位年逾80的老人如今已经又老又残,他写道:“伴随着我那如花青春的是雇主对我的剥削,如今我获得了自由,却即将在田野里慢慢死去,就像那些动物一样,又老又没用。”

印第安人被迫从高原迁移到咖啡种植区,感染了流感和霍乱等疾病,并把这些疾病带到了他们的家乡,这些致命的流行病席卷了整个村庄。

而从咖啡庄园主的角度来看,想要有一个安全可靠的劳动力来源也是很困难的。印第安人都跑光了。有些咖啡庄园主甚至会偷别人的劳工。因此,危地马拉的咖啡经济和附近的萨尔瓦多、墨西哥及尼加拉瓜一样,因为各种原因令人失望。然而即便如此,这些咖啡经济还是以强迫劳动力和当地土著的苦难为代价的。危地马拉已经有了这一不幸的基础,以后的不平等和暴力也接踵而来。(完)

作者:马克·彭德格拉斯特
来源:《左手咖啡,右手世界--一部咖啡的商业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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